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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四章夜夜夢舊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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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太妃話裏話外都對顏鈺很是忌憚,這是讓沈容姬沒有預料到的。

“多謝袁太妃教誨。”不管袁太妃是出於什麽目的,沈容姬不想猜,但僅憑顏鈺幫過她兩次的交情來說,她更信任顏鈺。

至少顏鈺沒有害過她本人。

之後,袁太妃又和沈容姬說了一些關於顏鈺的事情。大多都是一些顏鈺在宮外或者江湖上的傳聞。

沈容姬靜靜地聽著,偶爾附和一兩句。

一個時辰之後,袁太妃似乎有些疲憊了,揮手示意沈容姬離開。

“三問,你可願意陪我去守皇陵?”袁太妃看著三問淡淡地問道。

三問一楞,隨即毫不猶豫地點頭,說道,“太妃在哪,婢子就在哪裏。”

袁太妃笑笑,扭頭看著窗外,眼神透著幾分恍惚,“這幾日來,我總是做夢夢到孫太妃。我在想,許是從前冷落了她,從閨中密友走到仇人的地步,留下了許多遺憾,還有好多好多沒和她說一說呢。孫太妃這個人啊,心裏藏不住事,一時嘴快沒準就把我給賣了,接連夢到她,沒準是她在那陌生的地方寂寞了,想要有個人陪一陪她。”

三問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麽,最終卻沒有開口。

這些日子以來,袁太妃經常做噩夢,精神狀況變得很差。要是去皇陵能夠讓她的情況好轉,三問自然是非常願意的。

三天後,袁太妃在天黑後悄然去了太極殿,只會了劉義隆一聲,然後帶著三問輕裝從簡地離開了皇宮。

劉義隆非常詫異,挽留袁太妃幾句,見太妃心意已決,也就不再多說什麽。

“望太妃珍重。”劉義隆行禮道。

囚禁諸位太妃的作用便是控制住幾位王爺,如今禦林軍、禁軍為皇太子準備的差不多了,便也無需強留了。

沈容姬在知道袁太妃出宮的消息時,已經是隔天了。

當初袁太妃把江修容勾結宮外勢力的證據交給了沈容姬之後,為了弄清楚當初的一些事情,沈容姬打算暗中調查江修容和陳修容之事。

思來想去,還是覺著陳仲弓靠譜一些,到底是不站任何一位嬪妃,專心為陛下辦事的人。陳仲弓也是個痛快人,見沈容姬吩咐,便也答應去做了。

不過源於事情發生在一年前,不大好查,當時一同與陳修容住在一塊的除了江修容,便是曹美人了。

奈何沈容姬親自上門,旁敲側擊,也撬不開曹美人嚴實的嘴。

“自從曹美人被卸了司食局的權利後,很少和外頭走動了,聽說前些日子裏蔣美人到這裏來過。”潤止跟在沈容姬的後面說道。

沈容姬輕笑一聲,說道,“八成是去奚落人的,不過這些暫時和咱們沒有關系。”人家都沒主動找她幫忙,自己又何必去找事做。

等到沈容姬離開之後,曹美人卻是坐在長椅上出神,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。

對於江修容的調查,沈容姬做得很是小心,再加上陳仲弓的幫忙,很快就調查出了一些當初不知道的一些隱秘。

“奴婢見過沈婕妤。”陳仲弓雙手奉上一張有些破爛泛黃的紙張,“婕妤,這是當時陳修容尚未寄出去的家書,上頭記錄了與江修容發生過一次推搡,以及江修容的口頭威脅。奴婢查過,確是陳修容的親筆字跡。”

沈容姬接過看完後沒有說話,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陳仲弓身後垂手而立的一名侍女身上。

“這侍女伺候過陳修容兩年,許是並非是陳修容的貼身侍女,才逃過一劫。這些家書,是她後來打理時偷偷存下的。”陳仲弓會意,立刻解釋道。

沈容姬略微點頭,示意潤止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陳仲弓。

陳仲弓連忙揮手拒絕。

“這是你應得的。”沈容姬淡淡地說著,透著不容拒絕的語氣,“收下吧。”

“是,多謝沈婕妤。”陳仲弓不再推拒,恭敬地接過荷包。

陳仲弓離開之後,沈容姬看著那名有些惶恐不安的侍女,露出了溫和的笑容,“你別擔心,我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罷了。”

“是……是。”那侍女竟然是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。

隨後,在沈容姬的安撫下,那名侍女逐漸放松了下來。趁著機會,沈容姬立刻長刀直入,詢問她有關陳修容的事情。

或許是沈容姬的態度太過溫和,那侍女放松下來的同時,對眼前的女人生出了不少好感,在這樣的情況下,她把自己知道的有關陳修容的事情一股腦地說了出來。

大概一個時辰之後,那侍女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,接過潤止遞過來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,隨後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她一眼。

潤止笑了笑,同樣遞過去一個荷包。

那名侍女走後,沈容姬看著手中的證據,再想到之前袁太妃給出的證據,美眸之中露出了閃過一絲暗芒。

從那名侍女口中,沈容姬之前猜測陳修容被江修容毒死的事情已經得到了證實。

現如今,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等。

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把江修容的罪狀公諸於眾,等再搜集更多的罪證,只靠一個謀殺陳修容的案子,還不足以讓江修容永遠翻不起身。

因為調查江修容的事情,沈容姬有好幾日都沒有去見袁太妃了。這一日,她剛要動身朝和歡殿走去,卻見到潤止腳步匆忙地走了過來。

“婕妤,袁太妃昨兒晚上便出宮了,據親眼所見的侍女說,僅僅是帶了三問一個侍女,一輛馬車的物什。”潤止看著沈容姬說道。

沈容姬一楞,皺了皺眉,半會後嘆了一口氣,“昨個晚上走的,走得也太急了些,前幾日還聽她說想去為孫太妃守陵,這就去了嗎?”

可惜該好好珍惜的人已然逝去,即便是守陵,日日夜夜陪伴著,死了人的也不會再回答一句話了。

遑論是彌補過錯?

在她看來,不如出宮去樂善好施,為孫太妃積攢一點福氣,興許還有下一世能做姐妹。

潤止又說道,“還有一事,司寢局的茶全在袁太妃去後,離職了,事情都交接給了陳仲弓打理。”

眉眼低垂,沈容姬略微有些疑惑地問道,“茶全?說來我倒是沒怎麽見過他,宴會不見其人,更別說是和黃門沒關系的晨昏定省。他為人算是低調,年紀也不算太大,怎地今年就離宮了?”

潤止笑了笑,對著沈容姬說道,“說來婢子曾經聽聞過一件事,這茶全年少時曾傾慕過袁太妃,還曾去太妃本家求過親。後來太妃入宮成為了高祖的女人,茶全也跟著入宮了,現這會子,袁太妃才走,他便也走了,可是苦了幾十年。”

五六十歲的年紀坐到了司寢局管理的位置上,前途是一片光明,為了跟隨太妃,竟是也舍得下這些。

“是苦是甜誰知道呢?”沈容姬喃喃地說道。

人生在世,要是遇到一個為了自己能夠付出全部的人,該是何等的幸運。好比茶全對待袁太妃,為了心愛的女人甘願放棄身為男人的尊嚴,放棄了家中親人,沈容姬沒資格說對還是錯,倒是羨慕這份純粹的愛情。

幾十年來如一日。

想到此處,沈容姬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劉義隆的面容來。

不知幾年之後,這個男人是貪戀皇權,還是果真帶她離開這囚牢一般的皇宮,但願能兌現承諾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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